千棠曲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死神

 

   死神可以用【走马灯】将写在死亡预定者名单上的人的记忆再生和加以审查。

   他是个怎样的人,或好或坏。

   过了怎样的一生,悲哀还是欢愉,贫穷或者富裕。

  让他的灵魂继续存留于世间,还是该剥夺他的未来。

   来自人世间的说法,在临死之际,记忆会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其实那就是死神在重播那个人的记忆,【这个人该离开了】如此,死神便会举起骇人的镰刀,分割记忆灵魂和身体,就此走向终结。

   自杀,是信神者眼中对上帝的不敬,对生命的亵渎。当初到底为了什么放弃生命,大约是一个重要的人吧,葬仪屋早也记不清了,死神的生命很长,长到与人世格格不入,长到记忆模糊只是无趣的完成着死神的工作。

   后辈们透过镜片投来的,带着憧憬向往的眼神,压的葬仪屋肩膀沉重起来,脸皮再厚也越发的不自在,只好依旧带着过分上扬的嘴角,悠然自得的,踱步去了死神图书馆,那里记载着所有人类的命运。

…………

   他就像旁观者一样,带着饶有趣味的笑,眯起眼看着下方软座上娇俏可人的新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此次手持镰刀要夺去的灵魂。事实上对葬仪屋来说,这应该并不是一个难于判断的灵魂,第一次试着观察她是在她死前的十九年,是的,还有如此长达几近二十年的时间。

   毫无建树的表现,就连平时的日常也与国事几乎毫无关联,热衷一切享乐,当然对丈夫至少还是忠诚。宽大的死神服饰包裹着过于苍白的身体,葬仪屋望着真是有些瘦弱,于是巨大的人骨镰刀显得突兀极了。早该是无人的深夜,王后突然出声呼唤,黑色的死神竟然在望着自己,王后实在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葬仪屋难得的收起嬉笑的表情,只是嘴角不减的弧度便诡异了起来。

   “这是哪位?”

   有着少女独有的欢快嗓音,清脆的好听,只是指尖指着的惨白人骨却异常渗人,她在指着那把烛光下危险极了的大镰刀。

   “谁知道呢,或许是一个美艳的王后。”

   葬仪屋丝毫不带尊敬的话语,阴森的音色却意外让少女新奇起来,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神望来,只能获得更加玩味的话语,听者似乎应该感觉得到,话语间的不敬与,轻视。

   “王后想现在就成为小生的收藏吗。”

   丝毫没有上扬的语气,有着夺命的吸引力,却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存在。

   当然,王后还得活着。

   1789年7月14日,已经中年散发着成熟女子魅力的她,走上了去往地狱的路途,那是一位表现的比路易十六更有主见,更为顽强的女人。

   “小生期待你的命运哦,王后。”

   懒散的倚靠在城堡的顶端,在月光下葬仪屋无风自动的黑色衣袍每每都险些被镰刀锋利的刃划破,如同拥抱恋人般将那空洞的人骨藏在怀里,嘴角的笑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诡异,银灰的长发四散着,偶尔因触碰而被镰刀温柔的削断。

   玛丽·安托瓦内特,1793年10月16日死因,断头导致的流血过多。

   最后,葬仪屋还是亲手将这个有些熟悉的灵魂亲手送入了地狱。

   镰刀的尖端刺入她体内,依旧清亮的眼眸在离身体几步远的地方,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银灰色的发上沾上些四散的殷红,就如一个过路人般,没有丝毫犹豫的带走了那一串串走马灯。人类看不见死神,除非,她与死接近,走马灯的画面,似乎在19岁之后,便时不时会出现一个黑色长袍的身影呢。

   “果然早该确定了呀,王后。”

   对着掉落在冰凉地上的头,葬仪屋笑的过分欢乐了,将浅棕色的发轻柔的装进随身的小匣子里,阴狠却略显悲凉孤寂的声音,感叹在城堡的上头,下一刻却依旧是带了玩味笑意的样子,过长的刘海下,青绿色的眼眸倒是明利的很,手中还是那人骨镰刀,随手翻弄着一本小册子,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呆了太久的地方。

   “哎呀,下一个目标在等着小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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